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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人們好似知我特重友情特宜做朋友,便總是不吝飛鴻于我,有時一天里我就能收到十幾封飽蘸大江南北詩情畫意的信札
特別是來自邊陲省份友人的信,最是讓我感動不已,它不但讓我結識一位位遙遠又切近的新朋友,更讓我透過友人娓娓的心聲感知到別一方秀美而純樸的鄉音鄉情,使我足不出戶便神游了祖國輝煌壯麗的每一方山川大地
每一封友人來信都似南來的風北來的雨,都似春天的夢秋日的露
友人們同我談文學,談寄郵,更談人生之甘苦,每每多激勵少嘆惋,讓人覺得這個世界很大,很奇妙,也讓人覺得好好活著是怎樣的重要
讀友人的來信,讓我知道了還有比金錢更重要的人間摯情,讓我懂得了理想與奮斗、拼搏與進取的更深一層意義
為盼及時地讀到友人的來信,我竟極怕了風風雨雨的天氣,因那時郵遞員就會不來了,就會讓我憑窗焦急等待的心悵惘起來,以致寢食無趣,傷肝動脾,心里空落落的
許是友人的來信早已成了我每一天的某一種約定,每一次的失約都讓我猶似丟失了一根原本虛虧的精神支柱
不過,這也好,這樣的日子往往能讓我坐下來也給友人寫信,即便仍舊每封信都是那么短短的幾句
此時此刻,我就正坐在書桌前,蘸著北國的秋雨,在一張素淡的方格紙上,給友人寫信,也許你能猜得出我是寫誰的,對嗎?.
一遍又一遍拿起手機,一次又一次放下,就像那首歌一樣
沒有你我很寂寞
重重的磨難使珍妮潔白的額頭留下了歲月的痕跡
但她依然笑靨如花,她對記者說:“我經歷了苦難卻極有意義的一生,我有過那么好的丈夫,我養育了世上最棒的兒子
不管遇到什么噩運,他們都始終微笑如初,應對得極為精彩!”
緣于1980年的那次平反昭雪,我與老余邂逅在了同一張課桌旁
41歲的他,本應該是一位教授,站在講臺上諄諄教導著我這個讀大二的學生
只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成了我的同學,一位穿了藍色中山裝,領口扣得嚴絲合縫,戴一頂布帽子,謹小慎微,渾身上下布滿犯人痕跡的學生
這個幾乎與我父親同輩的學生,學業荒廢太久了,上課很是吃力,面對書本就仿佛拉滿了一車貨物的人力車夫面對一段漫長的上坡路一樣,焦慮之中急切盼望能夠得到他人的一臂相助
許多同學都不愿意伸出手來扶他一下,甚至不屑于看他一眼,即便萬不得已的一次目光碰觸之中,也是充滿了鄙視的氣息
——就因為老余曾經是一個偷了一盒豆末糖的犯人?碰著了這種連乞丐都不如的外緣,老余只有默默忍受,或是擁了一堆冷落寂寞,偷偷躲在一處靜謐的角落里自學補習
這樣一個滋味,若是換在眼里發出鄙視目光的人的身上,他們又該如何咀嚼呢?
二 這個冬天,又是一個沒有多少陽光也沒有下雪的暖冬
在川西北龍門山脈深處,也只有遠山頂上有一抹白色,近處,只有些裹雪的寒風,傳遞著過年的信息,彌漫著過年的氣味
沿涪江的一條叫磨刀河的支流上溯,兩岸的農村景色深深地吸引了我:青麥苗浸綠公路兩邊,油菜花染黃兩邊山坡
竹木掩映中,一陣陣雞鳴犬吠之聲,一幢幢白墻青瓦房,正飄散起縷縷青煙,顯示出人煙與生機
在老家對岸的公路邊下車,下公路步行不到五十米的土坎,跨過清清溪水飄幾縷青苔的小溪石步子,再向東岸坡上走百來米的土路,蹬幾級水泥臺階,便到了老家的院壩了
這是我半個世紀前降臨人間的地方,我生命起點的最初驛站
如今,卻早不是半個世紀前的舊模樣了
三間破破爛爛的柴扉茅屋,已存進了兄弟姐妹的記憶里,代之以八間高大瓦房,雄居在舊房基上
房子依山面水,坐南朝北——這朝向,是真正的平民百姓的方位
大哥興華住東頭,弟弟興模住西頭——現在是弟媳文會住著
每家人只住三間房,約三百平米
另一間空房堆放柴草農具之類,起碼百十平米——比我在城里的蝸居,寬綽多了
空房之外,再設豬牛圈廁
門前一道高??玻粋€水泥院壩,圍一道女墻,女墻上擺一溜花草——咋看,也是個山村小別墅
這不過就是中國川北農村一處普普通通的山村農家的院落罷了
它以極其熟悉而又陌生的形態呈現在我眼前,喚起我內心幾絲良心的疼痛和敏感
這是川西北龍門山深處一處叫罐子溝的小地方,這是鄧艾偷取江油關路過的一條山溝,也是紅四方面軍入川西進路過的一條山溝,還是四川與甘肅接壤不遠處的一條山溝
這地方小得只能在鄉村地圖上才可能找到——假如有鄉村地圖
罐子溝,顧名思義,形著罐子,其狹其窄,足見其山高壑深,也見其封閉和落后
而較之于紅塵滾滾喧囂著激情的大小城市,此處卻有著十分理性十分樸素十分深沉和厚重的璞真之美
曾半真半假地與我妻小華商量,退休后,就回這里來,尋一向陽背風之處,搭兩間簡陋的茅舍,我半耕半讀,她養一頭豬,一條狗,一只貓,幾只雞鴨,在電子文明人類奔月球的時代,重溫傳統的農耕文明的酣暢和甜美——這也許正是我農民情緒根深蒂固,或者是我脈管里沸騰著的農民血液和尚末沉睡的農民基因,在這里返璞歸真